紅海,到中二的小孩!約、以、巴美麗與哀愁歸來
從紅海,到中二的小孩!約、以、巴美麗與哀愁歸來
新光國中落羽松社群旅行講座(側記)
「想去死海漂浮」這樣的念頭起源,是在北極海漂浮之後。」
應該很少人有這種去北極海,穿著厚重的泳衣(顏色像龍蝦,戲稱龍蝦裝)漂浮吧?這是今日的思盈老師,與我們分享的開頭。
因為前一年在北極海漂浮的經歷,思盈老師就動了想去死海漂浮的念頭,而這樣的行程,從紅海開始。
紅海邊的呢喃。
分享的開始,思盈老師自己錄了一段當時自己不太懂「囈語般的心情」,但是後來知道,這些一開始的不懂,最後都有存在的意義。
2019年,思盈老師到中東的落腳城市,就是紅海邊約旦的亞喀巴,在獨自海天一人的紅海濱之後,思盈老師在沙漠的荒蕪之地,等待預約的亞喀巴東邊瓦地倫(Wādī Ramm)沙漠營地營主的接送,亞喀巴的視野,就是滿眼的黃沙奇岩,此處的沙漠營地有的奢華,活脫脫像移居火星的球形可觀看銀河的白色帳篷,當然也有比較平價,顏色與地毯,很中東風情的營區,但無論哪一種,望出去的黃沙世界,都是一樣的壯闊,一樣的一望無際,亞喀巴這邊瓦地倫的沙漠奇岩的奇,稍微的遜於沙烏地阿拉伯那邊的「大象岩」(關於一個女子獨旅沙烏地阿拉伯,那是另一個故事了),但是亞喀巴的重點,不是這些自然的石頭。
沙漠營地午餐的蕃茄肉丸子,還有晚餐的「埋沙造飯」
我沒有用錯典故,三國演義中的用法是「埋鍋造飯」,但亞喀巴的沙漠營是「埋沙造飯」,把鍋具埋在燒熱黃沙中,藉著熱沙燜煮的概念,晚餐終於在「晚上八點」的時候,順利完成了,思盈老師開玩笑說,不知道是不是等待久,還是烹調手法特別,這晚餐,真的好好吃。
前往約旦佩特拉Petra
台灣進入約旦需要簽證,簽證費用為40約幣(約55-60美元),約旦國家為了推廣約旦的觀光,還有很划算的Jordan pass(搭配著名景點門票),費用也差不多,其中包含了可以參觀約旦必來的佩特拉古城。
思盈老師到佩特拉的時候,遇到了有開放夜晚參觀的日子,馬上加買夜晚的參觀門票,我想應該沒有幾個人走過夜晚的佩特拉古城,思盈老師晚上參觀時,看到佩特拉的蛇道與古城區,散步點點光芒,心想嘀咕這樣的牽引電線與電燈,難道不會破壞風景環境嗎?等到走進一看,讓人驚訝的是,這些不是電燈,而是工作人員放置的一盞又一盞的燭火。夜晚的佩特拉神廟,搭配燭光熠熠,與傳統貝都因人的介紹,這靜謐、這氣氛,這燭火,彷彿讓人穿越道千百年前的佩特拉古城。
重返佩樂拉的白日。
佩特拉古城的蜿蜒蛇道,長度約為1.2公里,沿途被千萬年前水文沖刷出平滑的岩壁,透著自然形成的又金黃又粉紅的天然岩石色彩,這也是佩特拉古城被稱為玫瑰城的原因。佩特拉古城曾被誤以為是神廟,但是隨著考據資料的產生,慢慢的知道這是陵墓群,有地位的、附有的,自然就華麗與雕琢細緻;普通有錢人的陵墓,雕飾就少了些,雕鏤的就小一些,但是無論身份地位,這裡的建築,一味都是「向岩壁內開鑿」而成,思盈老師說,你可以騎驢、也可以靠雙腿漫遊,有貝都因人販售的小型紀念品,當然,思盈老師非一般人,她想要在一天之內,走遍整座佩特拉古城(當然不可能,完整走完可是五、六天的行程),思盈老師說證明自己很認真的證據,就是「腳底起水泡了。」
約旦安曼省,被當地人撿去野餐
約旦的安曼省,曾經是羅馬帝國的統治範圍,因此留有大量保存良好的羅馬劇場、石柱、神殿的遺跡,走在這裡的時候,思盈老師遇到一家當地人在野餐,不意外的,「思盈老師又被撿上野餐墊了」,台灣的媒體,有時候會簡化的介紹阿拉伯人、伊斯蘭文化,好像都是恐怖份子,但是思盈老師在這裡,卻只有感受到阿拉伯世界的友善與熱情,雖然這一家人的野餐,沒有什麼特別的高級的食物,但是熱情、友善、好客,卻是讓人印象深刻,這一家首度遇見的約旦人,甚至還邀請思盈老師上了他們的車,進行一場安曼市區的城市之旅呢!
約旦,往西進入以色列
以為進步、沒有那麼恐怖主義、親西方的以色列,應該是比較友善的,但是在入境通關時,思盈老師有些衝突感。
「我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嚴格的入境通關訊問,問我為什麼要去回教國家?一個人來?為什麼?去回教國家觀光?為什麼要一個人去回教國家?」一連串訊問,讓人聯想到以色列被阿拉伯國家環伺的危機意識,讓他們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保護自己。
耶路撒冷,我只想到對比兩字。
在約旦的阿拉伯國家,感受到很多的友善與熱情,讓我誤以為,以色列也是如此,當思盈老師很習慣的在以色列開口用英語溝通時,經常換來了很標準口音的英語回應「I don’t know English」,後來才知道,以色列人習慣你用希伯來文的問候,一旦你使用希伯來文問候語之後,就比較願意用英文與外地客交流了。
耶路撒冷帶給思盈老師的,就是對比,老城區的範圍只有一平方公里,卻分佈著伊斯蘭教、基督教、猶太教、亞美尼亞人的宗教,這麼多鮮明的宗教,就這樣匯聚在小小的老城區,四種宗教都把耶路撒冷,當成他們的聖地。
從雅法門開始踏入老城區,你會看到男男女女的背著長槍的軍人,以色列全民皆兵,連女孩子都要服役,而且是背著長槍在老城區巡邏,這給思盈老師一種既緊張又安全的衝突感。哭牆是猶太人的聖地,一面牆男女分隔著祈禱區,雖然信徒有些多,但是現場卻有著一種喧嘩的寂靜,喧嘩在於祈禱聲、吟詠聲,寂靜在於沒有玩笑、沒有戲鬧,有些虔誠的猶太人在祈禱時,身體不斷的搖晃,思盈老師一開始不懂,詢問之後才知道,搖晃身體是為了模擬風裡飄晃的虔誠燭火,猶太人在哭牆縫縫中,塞入他想與神說的話的小紙條,這麼多的信徒,小紙條一小段時間就會塞滿了哭牆的牆縫,每隔一段時間,會有人把這些紙條蒐集起來,埋入土中。
思盈老師不是猶太教徒、也不是基督徒,但看著現場溢滿虔誠的祈禱、老牆上塞滿縫隙的白色小紙條、更上頭的哭牆還有小鳥築巢,廣場有貓咪走過,不自覺的,思盈老師也走到了哭牆邊,伸出手、撫著牆,開始祝禱。
歡樂的成年禮,不同於哭牆邊有些凝重、遲重、厚重的嚴肅感,思盈老師也遇到了猶太人13歲的成年禮,很多家庭與男孩,開心的、雀躍的,展現成為滿13歲小孩驕傲的樣子,對照哭牆的氣氛,很是特別。
誰的聖殿山?
哭牆的背後,有個重要的宗教古蹟----聖殿山,伊斯蘭教說這是他們的,猶太教也說這是他們的,基督教說我們耶穌……,所以是誰的?這裡的宗教古蹟,已經形成你包裹我,我包覆你,你無法與我切割,我無法把你驅離的樣態了。
聖墓教堂的膏油石
這是耶穌的屍體從十字架上移開後安放的石頭,他的屍體就是在這裡準備埋葬的。這是以色列耶路撒冷聖墓教堂的另一個聖地。許多的基督徒或者遊客,都會來此地碰觸這塊石頭,從石頭已經呈現凹凸光滑的樣子,就知道有多少教徒與遊客,來此地感受耶穌了。
搭公車去伯利恆,進入巴勒斯坦
231公車,蜿蜒的進入巴勒斯坦的伯利恆,這裡有著超級多的隔離牆,牆上有著滿滿的諷刺的、意味深長的塗鴉,也有著一群又一群的武裝維安人員,伯利恆距離耶穌撒冷的直線距離並不遠,但是因為隔離牆的關係,整條公車路線就彎彎蜒蜒的了。
思盈老師說當下有很多的疑惑,為何要築起這麼多不方便的高牆,這個問題在2019年時,只有思索,沒有答案,但在幾年後的中亞之行,思盈老師遇到了一位以色列的旅行者,聊到這一點時,那位以色列的年輕人說:「這是當時最快減少死亡的方法。」是啊!隔離牆在今日的角度來看,已經說不清好與壞,但是在那個年代,這的確是最快減少雙方死亡的最簡單的方法。
巴勒斯坦地區與以色列的地區,有那麼些不同,髒了些、亂了些、建築物老舊破敗了些,但是那裡的人,臉部的表情,好像比以色列這頭,友善了些。
晚上要返回耶路撒冷時,隔離牆邊異常的黑暗,思盈老師有些迷失了返回關口的路線,還好遇到一對熱心的巴勒斯坦老夫婦,帶著思盈老師走到正確的通關口,返回耶路撒冷時,「外國觀光客的思盈老師」,一下子就被放行,而生活在這裡的巴勒斯坦老夫婦,卻這樣的攤開所有行李,被略顯粗暴,但好像大家都很習慣的方式,盤查了一番才放關通行,搭乘254公車返回耶路撒冷。
以色列的紀念品
在以色列的通行,最好用的就是類似我們台灣的悠遊卡,遊客要使用時,「馬上可以拍照、填單」,於是你就會有一張印著你的照片與希伯來文名字的悠遊卡了;此外思盈老師今日特地也穿了在當地買的外套,不意外的,迷彩外套,很有以色列全民皆兵的感覺。
逛了耶路撒冷,聖殿、聖墓…..看到一牆之隔的巴勒斯坦,看到兩邊人民的生活,在思盈老師的心裡,交雜著很難形容的思緒,複雜到思盈老師差點忘了,她是要來死海漂浮的。
死海漂浮的是人,沉下去的是……
用以色列悠遊卡搭了幾個小時的公車,終於來到死海,早準備好泳衣,咚~跳入死海!思盈老師說真的,真的馬上浮起來,有多人會獨自一個人跑來死海漂浮呢?思盈老師拿起手機要紀錄這個值得紀念的一刻,但是發覺光線不好,覺定換個方向拿手機拍攝,一時半刻忘記身處死海漂浮狀態,一個重心不穩,仰式的角度翻成了俯臥,眼睛碰到高鹽度的死海立即刺痛,嘴巴吞下超級鹹的海水,思盈老師說「我的媽啊!怎麼那麼苦」,苦的不是只有口,更苦的是「心」,手機掉到死海裡頭了。
人在死海,會漂浮;手機在死海,一樣沉……
最後死命的從死海中撈起了手機,S品牌的日本手機有防水功能,不知道防海水的功能如何,一拿起來發覺功能正常,但開心沒有多久,(不知道是否因為吞入死海海水的關係),充電線一插,從此號稱防水的S品牌手機,就死當維持在那一刻的時間畫面。
照片該怎麼辦?沒有網路該怎麼辦?返程的機票還沒開票怎麼辦?這些怎麼辦都可以用「再買一隻手機」就可以解決,但是思盈老師笑著說「我那時候想,接著還要去義大利幾天,我要現在買手機嗎?」就這樣的拿著磚塊也似的手機,思盈老師開始開口像看起來不太友善的以色列人,尋求協助,雖然遇到的以色列人未必和善,但真的也都幫忙,就這樣思盈老師順利的走了下一個行程,並且在開學當日的凌晨,回到桃園機場。
哈哈哈!怎麼這麼笨,手機會掉到海中
思盈老師那年擔任後母班導師,開學日交代學生老師手機壞了,請家長有事先用電話聯絡,這時候班上的中二少年,就走過來很中二的口氣,「老師,你的手機怎麼會壞了!」
「手機掉到海裡了!」
「哈哈哈!怎麼會有人那麼笨,手機掉到海裡?你掉到哪裡?」很中二的口氣吧!
「我的手機掉到死海!」
說完之後,這位中二的孩子搖搖晃晃的離開,之後,拿著一本國文課本,翻開某頁「老師!你說的死海,是這篇文章照片介紹的那個死海嗎?」
「對啊!」說完之後,那位中二的孩子,拿著課本又晃回他的座位。
思盈老師說,從來沒有看過那位中二的孩子翻開書過,更遑論還會閱讀與提出問題,旅行時的思盈老師有想想到,到底我去完北極海漂浮,去了紅海看風景,去死海漂浮是為了什麼?手機沉到死海又是為了什麼?
直到中二的孩子翻開了書本詢問死海手機之後,思盈老師說她好像懂了,似乎冥冥之中,旅行有他的意義存在,在思盈老師而言,可能是解鎖死海漂浮的人生清單,但是在上帝或天神的眼中,這趟旅行,是要開啟中二孩子,願意打開書本的這一扇窗。
一場兩節課的講座,場邊側記的我,心跳得很快,一方面是有些悸動,一方面是受到講師的引導,冥冥之中,許多的經歷,都有著當下看不清,但有一天會懂的意義。
紅海、佩特拉、耶路撒冷、死海漂浮與中二孩子,原來有這樣一條隱隱的線,串連起來。
感謝思盈老師來新光娘家分享,感謝落羽松社群夥伴的支持,已經好久不見的退休老師,一同參與。